《人民日报》:止住谣言,不止于“辟谣”

2015-09-11 00:00 人民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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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民网9月11日电 (余荣华 金地)两年前,伴随网络社交媒体普及和移动互联网发展,每天爆炸式传播的网络谣言,让任何单独的媒体和个体都有“力不从心”之感。2013年8月,北京地区网站联合辟谣平台(以下简称“辟谣平台”)上线,至今已满两年。

从各自为营到合力辟谣,从被动应对到主动提供正面信息,从专注于辟谣到对接网络管理服务的其他领域,两年来,辟谣平台发生迭代进化。

今天的辟谣平台,和最初的设想或许并不完全一致,却在努力止住谣言、澄清网络空间的同时,构筑起网上网下多重力量的互动平台,参与推动社会舆论环境的治理和改善。

45家各类单位参与,万千网友“众包”辟谣

案例:2015年4月,因媒体曝出草莓乙草胺超标,引发“吃草莓致癌”谣言,草莓身价暴跌,北京种植户的损失高达千万元。北京地区网站联合辟谣平台、蝌蚪五线谱网站,联合相关农业主管部门、专业检测机构、专家学者、果蔬种植户对这一传言进行了求证,发现200余样品均未检出乙草胺,草莓种植用不到乙草胺。京浙两地辟谣平台相互配合、协同发声,为草莓“正名”。

尽管已经上线两周年,但对公众而言,“北京地区网络联合辟谣平台”依然是一个略显陌生的名字。不过,诸如“吃草莓致癌”之类谣言的澄清过程、新浪微博的举报处理反馈公开机制、“年度科学谣言”的发布,都有辟谣平台的参与。

辟谣平台最初由北京属地6家重点网站共同发起,截止到2015年8月,已发展到共计45家成员单位,涵盖网站、报纸、电台、电视台、社会组织,并且与浙江媒体网站联合辟谣平台形成互动。

2013年到2015年,作为辟谣平台的承办方,千龙网始终承担着平台PC端内容呈现的职责。如今,平台汇集的各类辟谣信息已达百万条,可供网友随时查询。

北京市网信办网络信息服务管理处处长陈华说,两年前,网友遇到似是而非、耸人听闻的传闻,往往是先转发,现在则会先问一句“是不是谣言”,很多人还会先简单地搜索查证。

新浪微博社区管理中心高级运营经理尹雪赓感触很深。目前新浪微博虚假信息辟谣账号“微博辟谣”已经有超过90万的粉丝,每天持续发布辟谣信息。而微博谣言的获取途径,主要是“举报”和“话题”。随着事件热度的上升,甚至会出现几百名用户不约而同地举报同一条谣言。尹雪赓说:“天津港爆炸发生后,几乎微博上的每条传言,都有超过100人举报”。依靠新浪微博9000万的日活跃用户,这种“众包”方式简单但有效地解决了问题。现在微博工作人员每天要做的,不是发现谣言,而是对每一条信息给出“正反馈”,培养公众的举报习惯。

在辟谣平台的参与者中,作为搜索引擎,搜狗和百度同样强调“技术”在辟谣中的作用。“百度知道”每日3.8亿人次的庞大数据量,为筛选“热门谣言”提供了依据。作为唯一提供“微信搜索”的搜索引擎,搜狗对公众号分级,显示结果时,将加入“白名单”的权威公众号排序提前,通过技术手段为公众筛选准确可靠的信息来源。

对于经确认的谣言,辟谣信息可第一时间在平台各参与方的渠道上传播、扩散。新浪微博开发了“粉丝头条”的新手段,可以令一条信息在24小时内,出现在所有粉丝信息流的第一位,从而扩大影响力。这是微博的一个营收手段,但也时常用于辟谣。尹雪赓强调,“辟谣这件事上,微博从来不惜成本。”

鼓励开设常态栏目,主动出击探寻真相

案例:“8·12”天津港爆炸事故发生后,网上有传言称北京环境将受到影响,号召“赶快去买防毒面具”。千龙网同北京市环保局、气象局联系,发现北京市东南部地区监测站点各项污染浓度水平正常,浓度变化曲线与全市其他站点一致,未发生浓度异常升高现象。千龙网及辟谣平台及时发布了北京空气质量不受影响的辟谣信息,并对此事进行了跟踪报道,破除了谣言。

2013年以来,作为辟谣平台的承办方,千龙网始终承担着平台PC端内容呈现的职责,今年则开设了“首度回应”原创性辟谣栏目。

千龙网融合报道总编室副主任陈祺介绍,千龙网的辟谣板块从被动汇总各网站的辟谣内容起步,逐步扩充人员、组建记者团队,最终形成地面端、PC端、移动端相互配合的“三端一体”辟谣模式。“地面端”通过市委市政府各委办局对信息进行证实的做法,确保了辟谣内容的权威性和准确性。

辟谣平台成立两年来,不仅平台的定位在调整,平台中的每个参与方,也在不断摸索自己的位置。平台参与方北京市禁毒教育基地的副主任曲晓光巧妙地比喻,“平台就像一个‘超市’,有供货商、管理人员、促销员……而满足‘顾客’的需求,需要多方面的合作。”

两年来,平台持续推动北京电视台、北京青年报、法制晚报、千龙网、搜狗、果壳网等媒体、网站和科技团体,开设了三十多个自办或合办的特色辟谣栏目。例如百度知道2014年推出“真相问答机”栏目,针对百度知道上的网友最困惑的流言,邀请专家进行集中的辨析和解答。

微博微信中“科学流言”一度泛滥成灾,普通人容易“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”。辟谣平台将“科普”同“辟谣”联系起来,主动出击,放大对抗“伪科学”的力量。2014年底,辟谣平台、北京市科协和北京科技记者编辑协会共同发布年度十大“科学”流言榜中,涵盖了儿童用药、环境、食品安全等多个领域。

北京市科协信息中心主任张晓芸说,科协很希望把客观理性的知识传达给公众,但传播力量有限。本应发出辟谣声音的专家学者有时候过于谨慎,担心发言会被媒体曲解,甚至造成负面影响。“辟谣平台提供了一个统一、正规、有效的渠道,鼓励了科学家发声,也扩大了科普知识的影响力。”

平台工作领域拓展,媒介融合具体落地

案例:在辟谣平台支持下,2014年搜狗陆续发布了垃圾短信和骚扰电话的数据报告。2015年2月3日搜狗号码通同辟谣平台联合发布的《2014骚扰电话年度报告》虽然跳出了传统“辟谣”的概念,但其中总结公布的“危害较大的涉嫌电话类诈骗”等信息,对于公众识别骚扰、诈骗电话,提高防范意识,有良好的提示作用。

和最初的设想不同,辟谣平台不仅成为了面向公众提供辟谣信息的平台,更成为了官方声音同民间声音、主流媒体同小众媒体之间信息交流、资源共享的桥梁。

搜狗科技副总编辑齐珊说,虽然“辟谣”的愿望促成了平台的产生,但发展至今,“辟谣”已经不再是平台唯一的作用。相比于在事件发生后动用人力物力进行澄清,搜狗更看重的,是通过数据的产品化,提高公众的“防骗”能力。垃圾短信和骚扰电话报告的发布就是一个范例。

齐珊说,“事实证明,报告的发布推动了垃圾短信和骚扰电话的治理。”例如,2013年垃圾短信半年报告发布引发管理部门和社会强烈反映,垃圾短信治理和打击伪基站工作掀起高潮。数据显示,经各部门合力治理,2014年全国垃圾短信总量大幅下降。

更多单位的参与,实现了平台的更多功能。看似同辟谣不相关的禁毒领域,也同样因为辟谣平台,找到了禁毒预防教育的新方向。

2015年6月25日,“百度知道”联合禁毒教育高校公益联盟、北京市网信办共同公布了“2005—2014年网络热搜10大禁毒问题”,十年间禁毒问题的关注人群、关注热点和关注趋势变化,都在报告中一一呈现。

报告在辟谣平台各网站一次传播,再通过新闻媒体二次传播。北京市禁毒教育基地副主任曲晓光感慨地说:“互联网+禁毒教育”通过辟谣平台落了地、上了网。

在辟谣平台中,传统媒体和科研科普单位承担权威发布权威辟谣的责任,新媒体发挥其几何式的影响力,“媒介融合”不再是一个模糊的概念,而成为每天的具体工作。

陈华认为:“‘平台’两个字,有时候会过于技术化,但很多时候体现的是一种思维方式。”辟谣平台以“辟谣”为切口,将政府、企业、媒体的力量汇集,解决的不仅仅是谣言的传播,更是互联网思维同具体工作的结合。

辟谣平台进入第三年,路径越来越宽,但很多问题仍期待各参与方探索:作为抑制谣言传播的最前线,辟谣平台“润物细无声”的方式,是否足以应对仍然频发的谣言传播格局?如何进一步提高辟谣平台在公众中的影响力,挖掘辟谣数据的价值?在谣言酝酿、传播初期,能否通过大数据手段更快更早,有效抑制传播?禁毒、科普的相关知识,如何增强影响力和传播范围?期待辟谣平台的新实践。

责任编辑:余荣华 金地  作者:余荣华 金地